都特儿独立,就你,三天两头给我打一个。
他打开桌上罩着的铁盆,看到妈妈煮着的红烧鲫鱼,吃了一半了,还剩着看起来准备当夜宵或者是放到明天继续吃,他看到后心情就突然不太好了,他忍不住想妈妈怎么这样呢?都生病了,还改不掉吃剩菜的毛病,他想等妈妈一会儿到家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育妈妈。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妈妈,你走快一点,快一点到家——”
打断他的是一声尖叫,嘭的巨响,通话突然中断了。
他长大这么大,和妈妈的每一次电话,从来都没有被妈妈先挂断过。
唐宁有点茫然地站在原地,那些言语无法描述的不祥预感就像一团阴云笼罩住了他,他重新拨通了那个号码,打了好几次,在第四次的时候,那个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还不等他喊出“妈妈”,他就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那声音焦急地对他说:“你是这个人的孩子吗?你妈出车祸了!!!”
她给他的备注是,“宝贝”。
他是她的心肝宝贝,被她精心照料着长大,从未受到过什么风吹雨打,直到那一天,温室里的花朵第一次见到了玻璃层外的世界。
哗啦啦。
那是梦破碎的声音。
一切都不太真实。
唐宁听到死亡通知时,他还握着那个红盒子,一脸认真和医生说:“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
“你们要不要再确认一遍?”
他和那个酒驾的司机一起出现在警局,那位年纪和他妈妈差不多大的司机一直在哭着说抱歉,司机的孩子也赶了过来,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他们抱在一起哭泣。
而他依然呆呆握着未被送出去的红盒子。
再后来,他在殡仪馆见到了妈妈几经修补依然面目全非的遗体。
那是最后一次将镯子送出去的机会,可他却没有打开盒子。
他想,如果不是这个镯子,如果不是他的那通电话,如果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密码就是你的生日,你自己记得交,知道吗?”女人沙哑的声音从门那边传了过来。
唐宁的脑子嗡了一下,他踉踉跄跄地从床上下来,他走得太急,连拖鞋都没穿,差点平地摔了一跤。
他赤脚踩在地上,颤抖的手碰到了门板,有汹涌的情绪在胸膛里翻滚,唐宁听到自己问:“妈妈,你的手镯呢?”
“那个镯子的花纹样式太老气了,我收起来不带了——”
“你把镯子卖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