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三百多旧币,您看能给换多少新票子?六折?这也太狠了!”
“诚心要大黄鱼,两千三一根,现钱!有货的吱声!”
“唉,早知道全存银行了,现在砸手里,跟废纸有啥两样……”
果然如他所料!
恐慌情绪在蔓延。
那些手握大笔来源不明现金的人,银行不敢去,只能挤到这黑市里,忍受着盘剥,急于将旧币脱手,或者换成更“硬通”的黄金以求心安。
正观察间,一个同样蒙面、身形精瘦的汉子悄无声息地缀上了苏远,跟了十几米后,才快步上前,压低沙哑的嗓子搭话:
“爷们儿,手上有‘黄货’要出?”
苏远脚步不停,只微微侧头,帽檐阴影下的目光扫了对方一眼。
那汉子像是看透了他的身份,嘿嘿低笑两声,带着几分江湖人的油滑:
“这地界儿,来来回回不就那几档子事儿?”
“要么急着甩旧票子换新票子,要么慌着收‘大黄鱼’压箱底。”
“前头那帮主儿,走路都带风,火燎屁股似的,一看就是急主儿。”
“可您不一样,您这步子稳的,跟逛自家后院似的,半点不慌。”
“我老狐狸在这片混了小十年,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您呐,是手里有硬货,且不愁买家!”
苏远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声音透过布巾略显沉闷:“你收?什么价?”
自称老狐狸的汉子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左右看看,示意苏远跟他到旁边更僻静的角落:
“敞亮!大黄鱼,足金足两的,我出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交叉比了个“十”,又快速分开。
“两千四!新币!现钱!”
“要是您手头是旧票子,按规矩得加点‘火耗’,两千四百五十块一根!”
“这价码,您满四九城鸽子市扫听去,我老狐狸绝对是独一份的厚道!”
“您……有多少?”
他紧紧盯着苏远,呼吸都屏住了几分。
两千四百块新币?
苏远心中微动。
这价格比他预想的还要高出一截!
就在半个多月前,新币发行风声刚起那会儿,黑市上大黄鱼的行情还在1800块旧币上下浮动。
这才多久?硬生生涨了六百多块新币!
市场的恐慌情绪,对黄金的追捧热度,可见一斑。
他之前正是预判到了这股风潮,早早将那些“不便见光”的巨额收入,尽数换成了沉甸甸的大小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