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可以凭自己意志醒来,但她的催眠治疗正进入到最深层次的状态,患者醒过来的概率很低,通常需要人为干预才能清醒,林三千这样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在催眠梦境里突然坠落…就醒了过来。”林三千现在依旧有些晕乎乎。
咨询师重新坐下:“能描述一下,是什么导致了坠落吗?”
林三千依旧没讲话,咨询师知道他还未真的放下防备,改问道:“那可以告诉我,坠落前你的感受吗?”
林三千沉默了片刻:“当时,想离开。”
咨询师顺着她的话,继续耐心的问:“想离开是因为害怕吗?”
林三千淡淡的摇头:“因为…担心自己想要更多。”
咨询师微微怔了一下,但她很快掩盖了自己的情绪,温声问:“你知道自己不能要,对吗?”
林三千点头,随后便不再往下说了。
咨询师接触过许多患者,哭泣的、忏悔的、甚至发怒的,但没见过林三千这样的,所有情绪在爆发的瞬间突然平息,片刻隐匿得无声无息。
催眠不能重复进行,咨询师只得放弃了现有资料方案,暂时先给林三千开了点镇定药物。
她也对今天自己的失职同林三千道歉,刚才催眠过程中,治疗室的门就一直砰砰砰的响,好像有哪个恶作剧的小孩在敲门一样。
为了治疗能顺利进行下去,她不得不暂时离开位置去查看,可门外什么人都没有,诊所走廊空荡荡的,连助手都不知道去哪了。
到底是谁在敲门?走错的患者吗?
她想不明白。
总之,这次治疗很不顺利。
“林先生,如果您长期生活在冬都的话,我建议您在那边找适合自己的心理咨询师,如果有症状加重的情况能及时诊断。”
“我知道了,今天谢谢您。”
林三千每天按时服药。
镇定药让他内心平和,助眠药让他拥有足够的睡眠。
在津城这三天,生活平稳安宁。
兴许是镇定药起了作用,他这几天再没有那种被注视的“错觉”,也没再收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快递。
生活好像真的瞬间回到了「蓝」再次出现之前,死水般平静。
偶尔,林三千会拿出蔡果给他画的站台蓝裙子女生素描,安安静静的看十多分钟又折好收起来。
自从那晚的聊天后,林夫人的心结解开了,她在林三千面前,比以往十四年更像一位母亲。
在林三千写课题之余,她会试着和林三千共同完成一些日常家庭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