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秋走过去,总觉得自己脊背僵硬,不知道有没有同手同脚。
毕庭微笑着看他,似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好久不见。”
是一种熟稔的,老友的口吻。
刚才那种莫名的僵硬,突然就消失了,林朔秋一口气松下来,手也放开了堆满行李箱的手推车,然后用那只手揽住毕庭的肩膀,两个人抱了一下。
“操,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你!”林朔秋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爽朗的笑意,“现在我都要叫你毕老板了。”
毕庭保持着微笑,风度翩翩,说:“不要用这么土气的称呼叫我。”
林朔秋哈哈大笑,手臂还揽着毕庭的肩膀,丝毫不顾及对方已经不是学生时代的时候,穿的不是校服就是运动服,而是裁剪合度,用料高级且十分不好打理的体面衣物,用力地勒了他一下,说:“你毛病怎么那么多。”
本来他还担心这么多年后,两人重逢会不会尴尬,互相都觉得彼此陌生,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时间并不足以彻底地改变一个人,当年阴阳怪气的大小姐,如今毛病也还是那么多。
而他自己,明明这么多年没见,分开的时候还闹了场不小的矛盾,但一见面,他好像一下就找回了当年和毕庭相处的感觉,甚至于一见面就去揽人肩膀,勾人脖子。
这种讨人嫌招人烦,当年却常常对毕庭做的行为,就这么十分自然流畅,驾轻就熟地又做了出来。
不过时间也还是具有一定效力的,现在的毕庭,居然已经变得能忍受林朔秋这种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不能换衣,不能清洁,身上散发着航空舱里特有的不流通不新鲜的气味的人,没有立刻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扯下来。
林朔秋就得寸进尺,干脆吊在了毕庭身上,没骨头似的不起来了,就着这样的姿势,和他爸妈打了招呼。
林夫人看到许久未见的大儿子,本来满脸喜意,见他如此,还是佯怒着说了两句,说他吊儿郎当。
林朔秋嬉皮笑脸,毕庭也微微一笑:“他一贯如此。”
一副曾经备受过他摧残的模样。
林朔秋莫名心里一动,侧过头去,看了毕庭一眼。后者面容清俊,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看不出来是随口这么一说,还是的确是有感而发。
林夫人说:“是了,从前你们俩一起上下学,形影不离的,对他的臭德行肯定最有感触,也实在是辛苦你了。”
毕庭笑着说:“那也还好。”
说这话的时候,同样也分不清是不是在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