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药物维持着,暂时稳定了。不过暂时没能找到感染灶,需要进一步观察。”
“还没找到?你们丹阳医院的感染科可是全市最顶尖的啊!”
这些消息算不上多好,仅仅是暂时稳定可没法让一个父亲冷静下来:“你们都没办法吗?那我转院过来有什么意义?”
“抱歉,现在只能等上一段时间,看看药物效果。你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纪清确实累了,忙活了一整天,从早到晚没停过。
现在他需要一个椅子缓解酸胀的小腿肌肉,一瓶凉水滋润干燥的嘴唇和喉咙,更需要一顿晚饭给身体补充必要的养分。
但是有太多的电视剧把“尽力”用在生命终结前,久而久之这个词反而成了死亡的代名词,让人们渐渐遗忘了它原本的意思。所以纪清的回答在这位父亲的眼里成了敷衍,或者说是对自己儿子生存希望的一种否定。
常志军一开口,就是老剧迷了:“尽力?我儿子要不行了吗?”
之前报病危的时候王廷早就已经和他谈过了话,家属又经历过那么多次病危,而这次转院本身就很危险,所以纪清想当然地以为家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嘴上一时间没把门把实情说了出来。
“病人感染很严重,又经历了去骨瓣血肿清除术和长距离颠簸,每一次都是鬼门关。如果止不住他体内的感染,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还是会尽......”
这段时间常志军听腻了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辞,动不动就让他做好思想准备,动不动就判自己儿子死刑。所以纪清嘴里的“尽力”还没说全,这位父亲就快速抽出右手,向他的脸甩了过去。
和大多数医闹一样,他也是一时恨起。动作很隐蔽,也和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纪清反应没那么快,又累了一天,自然察觉不到这种事儿。
他只感觉眼前窜出了条黑影,紧接着一阵清风掠过脸颊,整个过程就已经尘埃落定。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常志军的手掌被祁镜死死叩在了裤腿边上:“常先生,别激动嘛,纪医生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病人的父亲应该是位实干家,说干就干,就算在揍人的时候也是秉承了先动手后开口的原则:“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儿子要死了?”
纪清的脸逃过一劫,但还是觉得脸颊有些隐隐作痛,火辣辣的。
他平时文质彬彬,说话和声细气,就算家属恶言相向,也几乎没和人吵过架。但真到了要受人拳脚的时候他反倒强硬了起来,马上出言反驳:“我哪里说你儿子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