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明神,我有两个愿望。”
“一,想要拥有一个知己;二,至少死前,想干一件轰轰烈烈、名流千古的事。”
“我可以实现它们吗?”
……
“鹤容。”
“想看烟花吗?”
小监督沐浴着淅淅沥沥的雨,湿润的眼睫微颤。他仰起脑袋,靠着墙壁,看向遥远的天际。
“嘀嗒”——
蓝色的光点取代了浓稠的云雾,点亮了无星无月的天空,如银河一般,熠熠生辉,闪烁不止。
“嘀嗒”——
每一颗雨水的降临,皆伴着绽放的光点。冬日的寒冷、压抑全被这份烟火秀驱散,变得灿烂至极。
鹤容捂着残破的胸膛,任由水雾填充瞳孔。
……为什么。
被雨水浇灌的植物开始疯长,街边的杂草缠绕上鹤容的衣角,一点点攀爬,抚摸着少年的侧脸。
草叶幻化成深林的模样。从沉眠中苏醒的女人借由植被,触碰了虚弱不堪、眼眶泛红的小监督。她的长发包裹住鹤容:“……怎么了?”
“泥泥,不要哭。”
……我不是。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泥泥”。
“……够了。”
鹤容哑着嗓子,拍开了深林的手。他踉跄着起身,按照之前背下的地图,继续前行。
雨浸湿了他的发丝,加重了他的步伐。
“泥泥?你要去哪里?”
——“我不是泥泥。”
发现了水神的牺牲后匆忙赶回来的信使听见了少年的话语:保留了往日的温软,添了些类似于歇斯底里,却更为体面、更为内敛的难过。
鹤容的声音含着泪意。
“……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垂着头,掩盖住神情:“至少,把我的名字还给我……我不是泥泥,从来都不是。”
深林愣了愣。女人的唇瓣翕动,她的话尚未出口,信使便斩断了被她附身的杂草——草叶混着雨水,摔进雪里,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少年的肩膀耸动了几次。
信使盯着鹤容的侧脸,看完了泪珠顺着他的面颊滚落的过程,只觉得头皮发麻,慌了阵脚。
他哭了……?
雨仍旧在下,却藏不住哭声。
……
被困于高校的丰成礼望着窗外的奇景。
一个重要的友人,一场轰轰烈烈的死亡。以神明的灵魂作代价,所换来的千万条生命,争取到的一段剥开迷雾的时间——
这是济世之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