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赤诚。
他该坦白的。
疏宜年平淡地说:“嘉纳失踪至少十天了。”
“……”
片刻后,鹤容才道:“什么?”
他的脸不会做表情,唯有一双盛了细碎灯光的眼睛,像是灌满了零散的、微微晃动的水,折射出软刀子似的茫然。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困惑。
小监督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从不要求别人为自己做什么,提供什么信息——长鸣只记录他,根本发挥不出“间谍”的功效,他也是颇为无奈地接受了。
所以,他没生气。
他温和地,沉静地表达完疑问,便怀着浅淡的落寞,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水神的答复。
——“嘉纳会伤害你。”
疏宜年没有因他的柔顺而松懈。面容秀美的神明快速地解释:“不是反噬的问题。是嘉纳的心态……”
少年卡了一下。
他组织好语言,尽量形象生动地描述道:“成为‘天煞孤星’后,运气神被背叛、欺骗、抛弃了无数次,精神早就濒临崩溃了。你不适合跟这种危险人物相处!”
“你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可你甚至不明白一条命有多重……嘉纳会死死地抓住你不放的。”
“获取他的信任亦十分艰难。”疏宜年和神色怔然的小监督对视,一字一句地强调,“挨了那么多次打的伤痕累累的野狗,会轻易认主吗?”
……
鹤容没吭声。
他的认知仍不够深厚,精致得完美无瑕的脸颊上除了懵逼,就是呆滞,一副加载的信息过多,大脑死机了的样子。
连剔透的眸子,都显出了雏鸟般的迷茫。
……疏宜年不由得懊恼。
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我该委婉点?
毕竟——
“……我不太理解。”少年的嗓音打断了神明的反思。鹤容捂着莫名空洞的心脏,在这个器官一次次地奋力跳动中轻声叙述:“我不太理解,你告诉我的内容。”
“我其实是被闻大人拼凑出来的。”
“掉进人间后,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是嘉纳呼唤了我,向我伸出手……抬起头的刹那,阳光无比温暖,鸟脆声鸣叫,草丛里有蝴蝶翩跹——嘉纳在笑,笑得特别好看。”
“于是我对这世界一见钟情。”
公良闻:……
男人极其罕见地暴怒了一秒,眉眼立刻阴沉下来。他烦躁地松开杯子,望着语调温柔的、被他掺杂了过量的仁爱的少年。
鹤容眨了下眼,认真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