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心相交。
大人的心,她看得见了。可是她对大人之心,大人是否知道呢?
此刻,叶绥将种种顾虑抛之脑后,就像当初在布珠巷一样,只听从自己的心。
她微微笑了起来,说道:“大人,我当初说的孙长蕴,的确是河西道宁州人氏。他现在只是一个童生,但未来却成为朝中的尚书左仆射,成为了大安朝的栋梁,提出了解决军屯民屯之争的办法……”
她将有关孙长蕴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这位在后来名闻天下的左仆射大人,晋身台阁之位时,才三十余岁,是大安朝的传奇人物。
有关他的一切,叶绥听得很多,也亲眼见过很多。
自然,比对大人知道得多。
从叶绥开始说话的时候,汪印便停住了喝茶的动作,不由自主肃穆起来。
他总觉得,小姑娘将要说的话很重要,他绝不能轻忽以待。
纵然有如此心理准备,他仍旧吓了一跳,淡漠的脸容浮现了骇然的神色。
骇然,这是汪督主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心绪,哪怕他还是一个军中孤卒的时候。
小姑娘在说什么?未来?孙长蕴未来会成为尚书左仆射?小姑娘……能未卜先知?
汪印脑中想起了一些事,小姑娘不怕他,这是其他闺阁姑娘所不能有的反应;
小姑娘知道云氏女,这是就连他这个跟在皇上身边十几年的近臣都不知道的事情;
小姑娘知道孙长蕴,而缇事厂花了许多时间都找不到这个人。
还有更多细微的地方,仔细想一想,都充满了种种违和诧异。
小姑娘会有这些反应,是因为小姑娘能未卜先知吗?
这一刻,汪印愣愣看着叶绥,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人,我并非未卜先知,只是知道的比一般人多一点而已。从去年在天恩马场坠马起,我脑中就知道了很多东西,如同孙长蕴、云氏女这样的……”叶绥继续说道。
她没有说错,一切都是从天恩马车坠马起,她重活了一世,或者说,已经过了一世。
现在的她,活在了当下,这就算她现在所有的,前世那些已过去或未发生,这一世都已经都不同了。
她已经是新生了,前一世的确只是她脑子多出的东西了。
大人对此会怎么看呢?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大人不会把她当妖孽,不会像前朝国师那样将她焚烧告天。
揖春榭这里,夜入寒潮的清香在袅袅萦绕,远远候着的暗卫和属下依旧恭立着,并不知晓这两个主子的谈话内容,自然无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