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红,他着实不好意思问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所听到的小姑娘的那些吟哦。
明明是装出来的,为什么小姑娘的声音却那般魅惑?就像是真的一样,让他的心都鼓噪起来了。
他觉得心里热热的,喉咙也觉得焦躁干涩。然而他一动不动的坐着,脸上神情更冷了。
心里发热,又能如何?
叶绥察觉到汪印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心中不明所以,脸上的灼热渐渐散去,一时也沉默下来。
沉默之中,她想起了汪印昏迷的情形,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您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痕?”
大人俊美得宛如天人一般,脸容几乎无瑕。谁能想得到,在这副无瑕容貌下,是满是伤痕的身体?
若不是大人这次受了伤,她怎么都想不到,大人身体会有这么多伤痕。细细碎碎、新旧交错,让她触目惊心。
一个人身上有那么多伤痕,到底是经受了多少的苦难?
可是她所见到的大人,永远那么淡漠从容,对这些浑然不在意。怕是伤得太多,已习以为常了。
叶绥面容变了变,心头满是怜惜。
大人啊……
听到她这么问,汪印想了想,便答道:“本座乃军中孤卒起家……孤卒,你知道吧?”
叶绥点了点头道。她知道,生于军中,长于军中,无父无母,由军中士兵领着长大,这便是军中孤卒。
想想汪督主的年纪,他出生成长之时,正是大安朝战乱动荡之时,有许多人和他一样,成为了军中孤卒。
对军中的情况,叶绥有所了解,却没有亲自经历过,到底流于表面。
她因为有畏马的心疾,连陪太宁帝巡守都做不到。
她所知道的那些军中情况,也只是从孙长蕴、陈就道等人那里听说的。
那么,大人在军中的经历,究竟是怎样的呢?这一刻,叶绥对军中情况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本座是在陇右卫长大的。陇右卫在雁西卫旁边,那时候还没有并入雁西卫,兵将计有三万多人……”汪印徐徐说道。
他目光深远,似是回忆年少时光,又是在感叹军中生涯,看不出喜或悲。
如果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那么在军中,这种斗争更为残酷,而且伴随着流淌不尽的鲜血。
汪印自记事以来,关于军中的最深记忆,便是浓烈的的血腥味,还有一望无际的黄沙及密林。
及至年长,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血腥味,所以缇事厂大牢就建在缇事厂官衙里面,这让他莫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