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一样。
“您,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杜鸢如实点头:
“是。”
若只是先前,那么杜鸢多是叹息,如今,彻底搞明白了后,便真就如他而言了。
沈砚苦笑一声:
“您的确是道家高人.这种率直,我们儒家难见至极。”
他也终于转过了身,对着杜鸢恳切求道:
“前辈,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沈某自知罪不容诛,但能否,让沈某留个东西给这天下?不,是让沈某留个东西,给我这般的人?”
杜鸢颔首:
“只要非是邪魔之物,自然可以,所以,你想要留什么?”
沈砚拱手道:
“死前所悟。对旁人多半没什么用,可若是还有和我一样悟出了个‘偏字’的,兴许会是份助力?”
“我明白了,我给你这个时间。然后,可有需要帮衬的地方?”
既是助人,自然可以帮帮。
看不起这家伙是一码事,帮他留一份善德是另一码事。
毕竟这家伙真的有点东西。
沈砚摆摆手道:
“您帮我收着,遇到了对的人,给出去便可!”
“好,那就快点开始吧,这云快散了。”
杜鸢抬头看向了头顶的天幕,此前拉动锁龙井聚起的铅云,此刻几乎散尽。
只有三三两两薄云还在头顶。
沈砚亦是看着那天幕,随着他收回视线,便又是自惭形秽的一声苦笑:
“您的确该看不起我。”
修为又高,身份又尊,还真的一心为民,这般只该活在传说里的人,要是看得起他这种货色,他自己都得百思不得其解。
咬破指尖之后,他扯下了自己的衣衫,在上面略微停顿后,不急不缓的写下了几行血书。
待到血书写尽,又想起了恩师的他,忍不住朝着杜鸢求道:
“可否,可否请您帮我送回驷马书院?若是书院不在了,那么能否请您替我送去平昌学宫?我这个学生不是个东西,但我的恩师不该被我牵连。这封书,我想能帮上我恩师一二!”
杜鸢听的摇头:
“偏生这般时候才知道真错了。放心,我会留心。”
儒家嘛,回头肯定也要去学一学的!
顺带的事情,不碍事!
沈砚闻言,恭敬的折好血书后,便是朝着杜鸢大拜而下,直至垂地。
那大龙亦在此刻将其彻底吞下。
龙吟不止,长啸出声。
眼白之中亦是生出瞳仁,可却差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