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上推测,他的确心神俱裂,痛苦。
“你让我找……行……我现在去找……”
音落,压抑着怒火,与她擦身而过。
纪荷凉笑站在原地,听到彼此错身时,他气到几乎沸腾的气息。
可能说要打掉他孩子,生气了吧。
又可能不相信他,讽刺他,惹着人了。
但江倾这个人,纪荷不敢马虎大意。
他太灵活了,他的想法永远让她猜不透,前有卧底鸿升的事,后有他这一个月在卓世戎身边所进行的任务。
一旦她过问,他就会说,不该问的别问。
虽然身为警察家属,是有义务不过问他的工作相关。
可两人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他的守口如瓶,令纪荷惶恐,像是要被抛下的恐惧。
此刻,抱起双臂,觉得全身都发寒。
忽然有一只有力温暖的手,牵下她手掌,像风浪中突然出现的一艘港湾,纪荷一下安心又更难受的,跟随对方走进客厅。
工人们被驱离。
除了阮姐跟进来,两手搅在身前,不安立在一边。
“你让他怎么找。”乔景良揉捏她冰凉的手掌,传递温度,“让外人看笑话。”
纪荷闭上眼帘,不想说话。
“我当外公了。”乔景良失声笑,很低的音量,尾音颤颤,似历经沧海桑田,“真快啊。”
“我没心情跟您分享快乐……”纪荷甚至不愿坐下,不想跟任何人和解,睁开眼,颤声,“还有三天我就出国了……”
“不要去了。”
“……”纪荷惊怔。
乔景良拉她坐下,手仍不肯放开,他掌心完全压住这小女孩,轻声,“以孩子为主。当妈妈不要任性。”
纪荷眼皮不可思议眨着,几乎哑口无言。想说,她完全没准备好做妈妈啊。
很快,楼上传来动静。
是江倾下楼的脚步声,他气息起伏不定,来到她面前,再三克制,“这不是我干得。现在就送到市局,让以前同事帮忙找指纹。”
这话没吓着纪荷,倒把阮姐弄崩溃。
她倏地一跪,捉住纪荷冰冷的两手,“小姐,不要怪任何人,是我。”
“你什么……”江倾冷笑连连,拎起证物袋,里面装着被针扎成马蜂窝似的避孕套,“这就是对你第二好的人,嗯?”
这一句冲着纪荷。
纪荷迎上他视线。
他避开,立体的侧颜染着薄怒的红,单手叉腰,微微克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