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鲜明对比,由此我确信他白天大多是戴帽子的。他挪了挪脚,脚上穿的是厚重的工作靴。
“坎宁安先生,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琼·路易丝·芬奇。你有次还送了我们一些山胡桃呢,想起来了吗?”我开始体会到了不被邂逅的熟人理会时的尴尬与徒劳。
“我和沃尔特是同学。”我又开始说,“他是你儿子,不是吗?不是吗,先生?”
坎宁安先生微微点了点头。他确实还认得我。
“他和我同年级,”我说,“他学得很不错。他是个好孩子,”我又加了一句,“一个真正的好孩子。我们有次还带他一起回家吃午饭呢。也许他跟你提过我,我揍过他一次,不过他一点也不记仇。你能代我向他问好吗?”
阿蒂克斯说过,要谈论对方感兴趣的事,而不是你自己感兴趣的,这样才有礼貌。坎宁安先生没有表现出对他儿子的兴趣,于是我就再次抓住他的“财产限制继承”不放,为了让他放松下来做最后一次努力。
“‘财产限制继承’糟透了。”我向他建议说,开始慢慢醒悟,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在对整个人群讲话。那些人全都望着我,有的还半张着嘴巴。阿蒂克斯已经不再强迫杰姆了,他们正一起站在迪儿身旁。他们的专注近乎被蛊惑。更有甚者,阿蒂克斯的嘴巴也半张着,他有次还对我说过,这种表情很蠢。我们的眼光相遇了,他闭上了嘴巴。
“噢,阿蒂克斯,我刚才在对坎宁安先生说‘财产限制继承’糟透了,不过你说过不用担心,有时要花很长时间……你们会一起把它对付过去的……”我说着说着没声了,觉得自己真够傻的。“财产限制继承”在客厅里谈起来好像还挺合适的嘛。
我的鬓角开始冒汗了,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一大帮人看着我。他们都没反应。
“怎么回事?”我问。
阿蒂克斯没说话。我转过身来,又抬头看看坎宁安先生,他也一样面无表情。接着,他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蹲下-身来,拥住了我的双肩。
“小女士,我会向他转达你的问候的。”他说。
接着他直起身,挥了挥大手。“我们撤吧。”他喊道,“走吧,伙计们。”
和来时一样,这些人又陆陆续续走回他们的破车旁。车门嘭嘭地关上了,发动机吭哧吭哧响了,接着他们便扬长而去。
我转向阿蒂克斯,可是阿蒂克斯已经走近监狱,脸贴着墙壁靠在那里。我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们现在能回家吗?”他点点头,拿出手帕来,在脸上擦了一个遍,又使劲地大声擤鼻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