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本身与柴家并无恩怨,自从赴任真定府以来,他与柴家井水不犯河水,从来不曾结怨。
令他下定决心除掉柴家的原因,是眼前这一摞厚厚的案宗。
赵孝骞并不愿代表什么正义,他很清楚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柴家一定代表邪恶,而且邪得离谱了。
这颗河北地界上的毒瘤不连根拔掉,未来还不知有多少百姓遭受柴家的荼毒,而且柴家的手已经伸到真定府的地界上。
真定府是赵孝骞的地盘,辖下的百姓就是他必须要护的犊子,为了保护百姓,柴家必须灭族。
丹书铁券又如何?世上王法最大,任何人都不准超越王法而存在。
大宋开国之后赐给柴家丹书铁券,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现在到了该纠正的时候了。
沉吟半晌,赵孝骞提笔伏案,开始书写奏疏。
数日前,端掉玄清观后,赵孝骞写过一道奏疏,详细禀奏了关于柴家的恶迹。
那道奏疏还没等到赵煦的回复,大抵是赵煦睡觉前关机了。
现在赵孝骞继续写第二道奏疏,同样也是禀奏柴家不法事,这一次就严重多了。
赵孝骞也不添油加醋,只是有理有据地把柴家做过的恶事述说了一遍,并且附上皇城司调查的结果和证据。
用了两个时辰,赵孝骞终于写完了奏疏,轻轻吹干了上面的墨渍,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封口打上火漆,附上柴家罪证,命人紧急送往汴京,不经政事堂,直接面呈官家。
做完了这些,赵孝骞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道奏疏,一定能让赵煦对柴家产生不满和忌惮。
以前的柴家并不显眼,至少赵煦没怎么对柴家关注过,而柴家也很聪明,恶事做尽,但很小心地不触碰官家的底线。
这就形成了两者暂时相安无事的局面。
现在不同了,有些罪证如果拆开来看,或许算不得什么,比如柴家占了多少亩农田,送到赵煦的案头,这算事儿吗?又比如柴家低价买进了某城某街的某某商铺,把原主打成了重伤,这算事儿吗?
是的,拆开来看,都不算事儿。
可是合在一起呢?
对赵煦的心理冲击够不够大?
赵孝骞最后还补了刀,他特意提到了“丹书铁券”,重点强调柴家就是倚仗丹书铁券,才敢行如此多的不法。
这话的意思是,丹书铁券已成了超脱朝廷王法的存在。
赵煦看在眼里,他难道会无动于衷?
王法即是皇权,哪个皇帝能心平气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