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沉了下来:“你觉得朕会猜忌你,所以主动请旨委任副使,让朕在你身边布个眼线整天盯着你?”
赵孝骞微笑,语气温和地道:“臣与官家是兄弟,官家信任臣,委臣以重任,臣也信任官家,以官家的雄心与圣明,断不会在此紧要关头猜忌臣。”
“可是啊,官家,有些事你知我知,满朝文武和天下人知否?如若不任副使,臣在前方指挥将士攻城掠地,汴京的朝堂却每日有无数奏疏参劾,提醒官家防范武将兵权过大,防范臣有谋逆之心……”
“奏疏越来越多,官家如何处之?臣再说一句犯忌的话,当奏疏里的内容说得有鼻子有眼时,官家是否也会在心中多几分疑虑?”
“与其如此,官家为何不直接派一位副使,或者多几位官员武将在军中,臣是忠是奸,自有他们向官家奏报,臣就不必为了个人荣辱安危,而一次又一次上疏自辩,如此也算给臣解决了一桩麻烦。”
“官家觉得臣之所言是否有理?”
赵煦的脸色有些阴沉,他的眼神很深邃,定定地注视着赵孝骞的眼睛,仿佛一柄锐利的长剑,要透过他的眼睛,直穿他的心灵。
“子安,你真是这么想的?朕对你的信任,你信吗?”赵煦严肃地问道。
赵孝骞笑了笑,道:“臣当然信,臣不过是想为官家,也为自己免除一些麻烦而已,官家委任一位副使就能免掉这些麻烦,不是吗?”
赵煦沉默良久,突然笑了,抬眼看着赵孝骞,见他也在笑,二人目光对视,坦然无诟,笑得明媚。
都是成年人,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现在的二人,一个是合格的帝王,一个是合格的臣子,如此而已。
无论个人感情是信任还是猜忌,一个清醒的成年人都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这一点,不因个人的感情而改变。
那种梗着脖子感情丰富地说,朕就是信你,朕绝对不会派副使,这是对我们兄弟之情的玷污什么的,能说出这种话的帝王,绝对是历史上少见的傻缺。
江山社稷啊,十万兵权啊,哪个帝王敢如此儿戏,真觉得个人感情和信任能够凌驾于社稷之上?
诚如赵孝骞刚才所说,当他麾下只有三万兵马时,赵煦能够放心把兵权交给他,但当他麾下有十万兵马,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凡赵孝骞有反心,只要一声令下,十万兵马装备火器,掉头攻打汴京,赵煦这个皇帝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稍微有点理智的皇帝,都不会冒这个险。
赵孝骞也清楚这一点,他更清楚,只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