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盈盈之光,他反而将目光转开了。
谢云嫣话锋一转,又煞有其事地道:“但是有一点,玄寂叔叔您说错了。”
李玄寂眉毛挑了一下。
谢云嫣俯身,从小舟侧畔摘下了一枝荷花。荷花逐日光而生,烈日下绽开,月色里拢起,此时不过是一枝花苞而已。
她将荷花递到李玄寂的面前:“这世上,关心爱护您的人,不仅是太皇娘娘,还有我呀。”她的声音如同云朵,柔软得要让人沉陷下去,爬不出来,“今天是您的生辰,我身无长物,只能借花献佛,以此一枝莲,谨祝您千秋百岁、长福长寿。”
是的,所有人都记得今天是惠文皇后的祭日,却无人敢提及,今天,本也是李玄寂的生辰。
李玄寂眼神晦涩,看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怒,半晌,他似乎轻轻地叹息了一下:“我出生于鬼节之日、子夜之交,又逢荧惑守心之年,高僧批命,断我为大凶之人,生而不祥,克父克母、祸及亲眷,你本不应如此亲近我。”
谢云嫣目光清澈,直视着李玄寂:“人生在世,逃不过生老病死,此皆为自然造化之意,若将这些事由都归咎于一人之身,岂非要以人力与天公相抗衡,何其谬也,这是谁家的高僧在瞎扯,我替你找他理论去。”
“圆晦和尚。”李玄寂面无表情地回答她。
“呃?”谢云嫣呆了一下,马上放弃了“找他理论去”的想法,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又笑了起来:“那按这个来说,我祖父替我算过命,说我八字五行循环相生,主吉幸满盈之局,是难得的福星,您看,我福气满满,自己管够,还可以分一半给您,才不怕什么凶煞之局呢。”
她摇了摇手里的荷花,厚着脸皮撒娇:“喏,手都举酸了,您快点接过去吧,虽然贺礼简薄,但我心意厚重,您可不能嫌弃我。”
她拈花而笑,容色似春露浓华,集天光于一处。
那枝花在李玄寂面前使劲晃荡,不达目的不罢休,好像在他的心尖上蹭来蹭去,让人发痒,李玄寂的手指在袖中握得很紧,努力克制着想去抓挠的欲望。
大约是他沉默得太久,让谢云嫣有些忧伤,她咬了咬嘴唇,眼波流转,用柔软的声音轻轻地问他:“玄寂叔叔,您不喜欢我吗?”
李玄寂的呼吸倏然屏住了,连心跳似乎都停了下来,万千星光在天地间流转,在这么一瞬间,他有一种头晕目眩的错觉。
这是个狡猾的孩子,她神情天真,好似问得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就如同她小时候朝他撒娇时一样,但少女的眼眸中却带着明媚的光彩,热烈到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