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追到了西院。结果最后在水家的屋子上捉住了那只鸽子。
可就在他洋洋得意,手里攥着鸽子,从水家的房上往墙头跳的一刹那,脚底下的瓦松了,结果身子一滑,“咕咚”一下,就摔了下去。
碰巧的是水家房檐下有个瓦盆做的大鱼缸,洪衍武身子正好砸落在了鱼缸里。
“叭嚓”一声,鱼缸碎了,鸽子跑了。洪衍武魂飞魄散,摔得不轻,但却也走运地捡了条命。
“谁呀?这是!”
当时十二岁的水清可正在屋里踩高儿擦玻璃窗,眼睁睁地瞅见这一幕,同样大惊,喊着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洪衍武头晕脑胀中却是知道惹祸了,还被人家给抓了个现行,本能就想起来跑。可刚一使劲,“哎哟”一声,就趴回地上去了,根本动不了。
“呦,是你这个淘气鬼呀!怎么从我们家房上掉下来了……”
水清当然认识洪衍武,更知道他招猫逗狗,窜房越脊的大名。此时见他摔得都动不了窝了,胳膊腿都见了血,又可气又可笑。
本来还想多数落几句的,可见他摔得实在不善,反倒动了怜悯之心。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搀到屋里,给他搽药止血。
水清似乎天生就会照顾人,干这种事儿的时候特别细致体贴,一丝不苟地一处处把洪衍武伤处都包扎好了。
洪衍武开始还觉着别扭,一边揉屁股一边咧嘴,扭捏而不自然,可他扫了一眼水清亲切而平静的脸,只有关心却无责备之意。
也不知怎么,他兀地冒出了一股依赖之情。他似乎伤处不疼了,还感到挺舒服,竟隐隐期待眼前这温存的一刻越长越好,完全变得像床头那只趴着的小黄猫一样老实。
水清自然不了解洪衍武的感受,等到包扎好,她看到洪衍武一副怔怔出神儿的怪模怪样,就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脑袋就问。
“你自己也吓坏了吧!怎么样?胳膊腿那不舒服?现在能站起来吗?”
洪衍武自然要充英雄,口气十分强硬。“谁怕了?我……我没事儿。”
“从那么高的房上掉下来还没事儿?你不会是在我面前逞能吧?”
洪衍武见水清不信,腾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一挺胸脯说。“真没事儿,水清姐,不信你看呀!”
他还故意在原地跳了跳,哪知道他胯骨轴儿脱了臼,疼得他哎哟一声,又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水清这会儿一看洪衍武瘫在地上,知道他是真伤了。一着急,赶紧背上他去理发店找自己的父亲水庚生。
她可不是去告状,也不是慌了婶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