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俩了。细细一想,这的确也是十分合理的解释。
这个夜晚,他喝得酩酊大醉,既为了这半年来的坎坷与波折,也为了祭奠在这里虚度的青春与破灭的爱情。
但到了第二天一早,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情况居然出现了。刚挨了一顿痛揍的村支书的儿子主动带着陆延华一起赶到知青点来送他,两个人把他们一行人一直送到了岭下。
特别是在临别的时候,村支书儿子不仅信誓旦旦向他保证今后一定会对陆延华好,也为过去的事情向他诚恳地道了歉。
在那一刻,不知为何,他确实感到有些释然了。
于是,他不但第一次和村支书的儿子握了握手,也郑重其事地指着陆延华的大肚子说,“告诉孩子,我是他舅,等孩子长大了,你们就让孩子去京城找我……”
话说到一半,他和陆延华都哭了……
临近傍晚,火车终于驶入一片楼宇,接着才缓缓进入永定门火车站。站台上有接客的,有拉行李的,尽管车站老旧杂乱,可在洪衍文的眼中,却满目都是亲切和可爱。
说实话,火车停靠在这个车站的一刻,对他而言是一种极度的完美。他,毕竟是从这个车站出发,也是从这个车站回来的。
回家的感觉真好,知道再不也会离开家的感觉更好。虽然家人不知他的回归,无人来接他,可他毕竟又重新踩在了京城的土地之上。
走出火车站的一刻,他的目光并不是盯在人流中或是寻找汽车站牌,而是先去寻找广场两旁的树木。
因为在火车的后半截路程,他其实一直都在思考弟弟洪衍武叮嘱过他的那些话。
“哥,我去给爸找药的事你别惦记。你回家的主要任务,一是帮忙照顾好家。二就是好好念书复习,准备参加高考。”
“高考,怎么可能?我过节回家的时候怎么一点没听到风声?”
“你得相信我,我能弄到‘转插’证明,就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开考就在下半年,时间不多了。”
“……那家庭成分呢?我去旧宫大队报道的事儿又怎么办?”
“别报名牌大学,普通大学政审会放宽。去‘转插’的事儿你也别当成负担,这是三百块钱,你拿着,不用给家里。报道之后,你就去买烟酒,请吃饭,大队领导不会难为你,只要在家待上半年,你一定会成为大学生。听我说,你是咱家唯一当官的料,至少是个正处,要是上了大学,没准还能更进一步……”
“这钱你哪儿来的?还正处?我怎么听着像做白日梦……”
“钱的事儿你就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