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走前,托您好好照顾我的,表哥,你这般对我,姑母在天之灵,会心疼我的。”
沈邵脚下步子一停,他背对着何欢,沉默站了许久,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拳,他闭紧双眼又缓缓睁开,像是极力忍耐:“你若再多说一个字,便多跪一个时辰,你若再敢提朕母后,便跪死在这。”
何欢彻底噤了声,她一时吓的跪不住,腿一软摔坐在地上,她盯着沈邵的走入御门,死死咬着嘴唇,眼中的泪成串的往下掉。
御前的宫人来来往往,云熙郡主被天子罚跪在御门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
沈邵召了兵部的尚书和侍郎来,外臣入御门,看见在庭院中罚跪的何欢,也是一愣,尚书和侍郎暗暗对视一眼,随后低下头,一前一后走入殿中。
沈邵在太行山连番遇刺,突厥内部动荡,左狄王蠢蠢欲动,朝中皆知,大战在即。
“此番战事若起,朕打算让何长钧领兵去西疆御敌。”沈邵话落,明显见尚书与侍郎二人迟疑。
兵部尚书沉吟一阵,先开口说道:“陛下,何长钧历来镇守北疆,近来北疆初安定,此时再召何长钧去西疆,只怕人马疲惫,不是御敌的上上之举。”
“尚书不知,突厥之患,实乃朕心头之刺,若非让舅舅亲自出马,朕心难安,且朕知何长钧的本事,现下召他与西疆,算不上为难。”沈邵笑答。
天子出此言,尚书与侍郎又忍不住对视一样,这决断,完全不似陛下平日风格。
侍郎纠结再三,还是开口:“臣进来时,似乎瞧见殿外罚跪的,是云熙郡主”
沈邵闻言,淡应了一声:“她忤逆太妃,不敬尊长,朕正在罚她。”
兵部侍郎一时跪了地:“陛下,臣斗胆,说几句大不敬之话。何长钧在外征战,由北调西御敌,臣只怕大将军得知云熙郡主被陛下处罚,会有微词。”
大家同朝为官,何长钧的脾气秉性,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何家人无礼跋扈,何长钧手握重兵,不分是非的护短,这些都是众所皆知的。
天子此番既想用何长钧奔波征战,就该善待些何家家眷,以免将在外,有所变数。
兵部侍郎也算耿直之人,此番进言也是冒了风险,也的确是忠君之语。
沈邵又何尝不了解自己这个舅舅,从前经历太多,他自能明白兵部侍郎话下之意,可他开口,却说:“舅舅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何况何欢有错,朕罚她跪,已是轻饶。”
兵部侍郎闻言,连忙磕头请罪。
“侍郎起身吧,朕明白你的顾虑,确也相信大将军,不会是不明是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