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段浑也没了好脸色。
“话已经说透,你现在就是条砧板上的鱼,那一线生机要不要抓住,就看你自己怎么选。”
于段浑轻捻山羊须,眼神斜着冯绣虎:“神庙和教会不一样,他们西边来的做事野蛮,神庙则讲究先礼后兵。”
“现在我的‘礼’已经到了。”
“神庙和教会的谈判还没结束,明日我要在上城旁听,所以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若是答应,明晚这时就自行过来找我。”
“若是没来,那就该我的‘兵’过去找你了。”
……
冯绣虎被请出了神庙。
还是那名司礼把他送到庙门外,临别时,司礼对他说:“姓冯的,别听不懂好赖话。想清楚前,你和你的人别再出现在港口区,这里没有洋神的位置。”
冯绣虎想着事,没往心里去,敷衍地点了点头。
他在考虑于段浑的提议是否真的可行。
该说不说,于段浑讲得掏心掏肺,也的确是事实。
冯绣虎要是铁了心跟着教会一条道走到黑,那今晚回去就得把弟兄们召集起来,准备明天跟于段浑干一场硬仗——跟神庙干仗,有多少人愿意来还真不好说。
但要是跟了于段浑,教会找他秋后算账时于段浑真的能保住他吗?
纠结中,冯绣虎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渡头。
此时天色已晚,路边只有零星几户还亮着灯,渡头上显得有些昏暗。
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断断续续的哭声也传入耳朵。
冯绣虎茫然地抬起头,夜色下他看不太清,但依稀能瞧见街口人影幢幢,许多人挤在那里。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睡觉,看什么热闹呢?
冯绣虎心想,脚下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随着越走越近,哭声愈发清晰,血腥味也变得愈发刺鼻。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冯绣虎嚷嚷着挤进人群。
听到他的声音,人群也自觉地让开道路。
好不容易挤进来,冯绣虎终于看清了,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是他的弟兄们。
此时弟兄们挤作一团,却全都不吭声,连头都抬不起来。
人群里最高的那个就是顺子,冯绣虎拍拍他:“这是什么情况?”
顺子嘴唇嗫喏了一下,摇摇头不说话。
忽然,包围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滚!”
随后更多人一起大喊了出来:“滚出去!”
“害人精!”
“滚出港口区!”
“教会的狗腿子!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