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向北也不向西,骑着一匹瘦马晃里晃荡地走着,避开了热闹也避开了冷清。
马行到烟树迷离的岔路口时,阿珂勒住了缰,向身后笑了笑:“没想到是你来送我……”
一身行装的广宁公主在马背上默默无言,半晌才道了一句:“我如今算是大仇得报了对吗?我毁了贵妃,
毁了父皇……可我为什么还是一点儿也不高兴?
她自失地苦笑:“你走了也好。皇宫本本就不是好人呆的地方,何况是流亡的皇宫……”
她调转马头远去了,阿珂正要继续前行,忽然被一只啾鸣的小鸟吸引了注意。那小鸟银羽红嘴,娇媚玲珑,径直停在她肩头,替她梳理着鬓发。她用手指把它举到面前端详片刻,无声地笑了,随即把它放回肩膀,任由它一路唱着无调的歌曲。
在她身后的荒烟野草中,有人骑马尾随着。他并不出声,倒也不惧怕被她发现,只是沉默而又执拗地跟随着。她知道那是谁——是和她一样放弃了所有的人。她既没有出声驱赶,也没有表示原谅,只是这么一前一后地慢慢走着,直到消失在群山环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