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她还穿着那身嫁衣,像是一团深夜里燃起的火,越来越近。
长青的目光从她出现起就一直追着她。
看她一步步走向自己。
蓟王能感受到钳制他的长青力道虚浮,重伤之下强撑着闯到他的王府里,已经十分不合常理。只要拖一拖时间,说不定长青自己就支撑不住了。
秦珂隔了几步看着长青的脸,他脸还算干净,下巴和侧脸沾了一点点血迹,眼神纯粹,盯着她不放。
她还没真正走近,他就开口说:“我来带你走。”
除非长青有通天之能,不然怎么可能把她全须全尾地带走?说不定命都要葬送在这院子里。
偏偏长青一点也不觉得畏惧。一手拿剑,一手按在蓟王肩上。
秦容远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他把秦珂拉住,秦珂一靠近,就能闻到他满身的酒气,而且他一直稍有洁癖,很少这样衣着凌乱。
他不想让秦珂再靠近长青。把秦珂挡在身后,他从一旁侍卫手中接过弓箭,笑了一声,稳稳端起弓。悠悠对长青说着:“你这是找死。”
长青慢慢松开了一些对蓟王的桎梏,蓟王长长喘了一口气,脸被憋得通红。连忙喝止住秦容远:“秦容远……你要害死本王不成!”他还是人质呢,秦容远居然就敢拿弓箭指过来。有他当人肉盾牌,长青怕个屁啊!
但秦容远并不在乎蓟王这个蠢笨王爷的身家性命,他对长青的杀心在这一刻、在他不假思索端起弓箭时好像掩盖了所有筹谋算计、种种利弊权衡。
看着他的手抬得稳当当的,面色也果决,秦珂轻轻笑了。“你大可以杀了他。”
秦容远搭在弓上的手猛地一紧,听见她继续说:“杀了他,到时还要麻烦哥哥把我和他埋在一起。”她说这话时眼里亮亮的,有水光。
秦珂最后对着秦容远笑了一下,她虽然在笑,眼里却都是果决之意。秦容远压着弓弦的手微微一颤,心底又翻卷起更强烈的怒气来。
她这时候倒不继续装了?说什么白天的自己为他而活,夜里为长青而活,不过是想伪装成无辜善良的样子哄骗着人对她心软。
他安插冬生在她身边,也探听到了她的许多心里话。她听说云嘉会嫁给自己,为了自己,连云嘉公主都能忍,都不愿触怒,可如今为了长青这样一个下人命都不肯要了!
秦容远心里不痛快,嘴唇紧紧抿住,视线裹挟着浓烈的杀意。
他看到秦珂倒退了两步,面朝着他,话却是对着长青说的:“长青,带我走吧。”
“不管你是生还是死,都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