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坚持,杜文焕也只能无奈相陪了。东边全乱了,榆林跟陕西之间的这一段,已经被流民阻绝,驿站被毁了,驿卒要么跟随卫所兵撤了,要么加入流民,榆林与朝廷暂时断绝了联系,往西倒是可以与甘肃镇、固原镇取得联系。
不过以榆林军的实力,在陕北想去哪去哪,还没有人可以阻拦,孙传庭打算利用黄河水种地,黄河河谷宽、深几百步,因为干旱,水位下降,已经可以涉水渡河。
河谷内露出大片荒滩,野草丛生,倒是显现出一股不正常的生机盎然之感,朝廷的军队知道来黄河取水,灾民自然也是清楚的。
饥渴的灾民来到黄河采收河谷内的蓬草食用,见到官兵便如见虎狼,四散奔逃,孙传庭见此每每落泪,之前饥民啃食鱼尸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所以他将这些灾民都组织起来,沿着黄河建立聚落,骑兵巡逻维持秩序,至于不开眼的形成暴力团体的流贼,就只能无情剿灭了。
几个月下来,榆林以南段黄河,形成了一个绵延数十里的新城镇。但是军粮有限,优先保障兵马,能够拿出来赈灾的只有很小一部分。
区别就是原本食蓬草的灾民,多了几碗米汤,明年他们必须在河谷内以及地势低缓的两岸种出粮食来,否则就算孙传庭也只能抛弃这十几万百姓,选择撤离!
更多的百姓选择了南下,每逢灾年,就食关中,也是个传统。关中地区由洪承畴坐镇,洪承畴虽然没少跟朝廷要赈济,但他还是很诚实地优先选择练兵!
北山防线漫长,要想全部布防,将三边的军队全部拉来恐怕都不够,洪承畴的方案是不断地围剿,驱逐,让灾民不敢轻易踏入关中地界。
他严格遵循“先剿后抚”的策略,不招安,带头的必须死,剩下的挑选精壮来疏通河道,建设水利。
目前长安八水渭、泾、沣、涝、潏、滈、浐、灞之中的滈河、潏河等小河已经完全干了,泾渭、灞水这几条大河水位下降了一大半,水位下降之后,原本的引水渠就不能用了,需要重新挖凿。
陕西有四镇、六个藩王、五个藩国,供养压力暴大,但是朱由检已经以自由为交换,断了藩王的禄米,收他们的田税,田地倒是没有回收。
崇祯年的藩王已经有点死了,反正禄米本来就经常拖欠,朱由检砍掉以后,他们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有些开心。
大灾之年,各藩收了很多奴隶,藩王开始明兵执甲,气焰愈发嚣张,地方官员卑躬屈膝,不敢招惹。
各地的大户也广收仆役,总之陕西正在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