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小棠?”
方棠还沉浸在失而复得中,生死之间巨大的悲喜将他整个人击打到体无完肤,此刻他只想紧紧抱着白落言,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只要脑袋不被拉扯出来,他就不用面对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不用面对他自己真实的内心。
“小棠,说话。”
白落言吻着他的额头,叹息般低喃:“也许下一刻我就要死了,你连这最后的心愿都不愿满足我吗?你是爱我的,告诉我,小棠。”
方棠狠狠地闭上眼睛。
他流泪流得眼睛痛。可一切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躺在白落言的胸口,他肩上流下的鲜血与他脸颊的热泪融合在一起,那么炙热的温度,仿佛连灵魂都为之交缠,每一声心跳都是因为彼此而剧烈跳动,生生不息。
方棠被他击溃,手指抓紧他染血的外套,几乎难以承受地沙哑道:“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如果不爱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不痛了,不痛了,乖。”
白落言更深地拥紧他,压低嗓音在他耳边轻声安慰着:“别担心,这点伤不算什么,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别怕。”
“你挺过了电疗,这次也要挺过去。”
方棠满脸是泪地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他面容依旧苍白,眼里的担忧浓重,“你要是挺不过去,我到死也不会原谅你的。”
白落言微微一笑,眸中含着宠溺,有些虚弱地应声道:“好。”
第一百零七真心
独属山野间的清风带着凉意从身旁拂过。泥土和鲜血的气息糅杂在一起,阵阵使人清醒。
平静下来后,方棠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发青的嘴唇恢复了点血色。他将白落言扶了起来,正往前行走几步,又听到远处传来了惊悚的枪声。
山底杂草丛生,能很好地盖住他们的身影。冷风中,树枝叶片分明,影影绰绰。方棠怕白落言受凉,也怕被那些还没走远的保镖发现,他加快了脚步,见着一处被野草遮掩的山洞便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到了他觉得安全的地方,方棠把白落言轻轻放了下来。他脱掉外套垫在白落言身下,又绕到他的身旁坐了下来,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臂弯。
白落言受伤的右肩仍在汩汩往外冒血,方棠无论怎么捂都捂不住。
风还在吹,山洞里冷得惊人。方棠发着抖,把虚弱的白落言紧紧搂在怀中,惊慌地低喊:“白落言,别睡啊,你跟我说会儿话,等那些人走了,我们就安全了。”
白落言微微睁眼,看着他时,他的眼底荡漾着温柔的波纹,